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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难势》全文翻译

作者:淮南象牙塔
日期:2021-06-21 16: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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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
实行法治,掌握权力,国家就太平;背离法治,除却权力,国家就不太平。
这一句突出了韩非学派思想的两个要点,强化法治和集中君权。
2。道者,万物之所以成也。
道,是生成万物的根源。
3。理者,成物之文也。
理,是生成万物的规则。
4。夫物之一存一亡,乍死乍生,初盛而后衰者,不可谓常。
事物有存在与消亡,忽然地死去或出生,起始昌盛而后来衰败这些情况的,不能称之为永恒。
按,此处的常字当为恒。因其后引《老子》“道之可道,非常道也”。避汉孝文刘恒之名讳而为,今据马王堆帛书改之。
楼主问题引文有误,为了五十分,用了我半个小时查比材料。全原创喔,呵呵。


晋文公将与楚人战,召舅犯问之曰:“吾将与楚人战,彼众我寡为之奈何?”舅
犯曰:“臣闻之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君其诈之而已矣。”文公辞
舅犯,因召雍季而问之曰:“我将与楚人战,彼众我寡为之奈何?”雍季对曰:“焚
林而田,偷取多兽后必无兽;以诈遇民,偷取一时后必无复。”文公曰:“善。”辞
雍季,以舅犯之谋与楚人战而败之。归而行爵,先雍季而后舅犯。群臣曰:“城濮之
事,舅犯谋也。夫用其言而后其身,可乎?”文公曰:“此非君所知也。夫舅犯言,
一时之权也;雍季言,万世之利也。”仲尼闻之,曰:“文公之霸也,宜哉!既知一
时之权,又知万世之利。”
或曰:雍季之对,不当文公之问。凡对问者,有因问小大缓急而对也。所问高大
而对以卑狭,则明主弗受也。今文公问“以少遇众”,而对曰“后必无复”,此非所
以应也。且文公不不知一时之权,又不知万世之利。战而胜,则国安而身定,兵强而
威立,虽有后复,莫大于此,万世之利奚患不至?战而不胜则国亡兵弱,身死名息,
拔拂今日之死不及,安暇待万世之利?待万世之利,在今日之胜;今日之胜,在诈于
敌;诈敌,万世之利而已。故曰:雍季之对,不当文公之问。且文公不知舅犯之言。
舅犯所谓“不厌诈伪”者,不谓诈其民,谓犯则以兼之矣。舅犯曰“繁礼君子,不厌
忠信”者:忠,所以爱其下也;信,所以不欺其民也。夫既以爱而不欺矣,言孰善于
此?然必曰“出于诈伪”者,军旅之计也。舅犯前有善言,后有战胜,故舅犯有二功
而后论,雍季无一焉而先赏。“文公之霸,不亦宜乎?”仲尼不知善赏也。



历山之农者侵畔,舜往耕焉,期年。田川亩正。河滨之渔者争砥,舜往渔焉,期
年而让长。东夷之陶者器苦窳,舜往陶焉,期年而器牢。仲尼叹曰:“耕、渔与陶,
非舜官也,而舜往为之者,所以救败也。舜其信仁乎!乃躬藉处苦而民从之。故曰:
“圣人之德化乎!”
或问儒者曰:“方此时也,尧安在?”其人曰:“尧为天子。“然则仲尼之圣尧
奈何?圣人明察在上位,将使天下无奸也。今耕渔不争,陶器不窳,舜又何德而化?
舜之救败也,则是尧有失也。贤舜,则去尧之明察;圣尧,则去舜之德化:不可两得
也。楚人有鬻盾与矛者誉之曰:‘盾之坚,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
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夫不可陷之
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今尧、舜之不可两誉,矛盾之说也。且舜救败,期
年已一过,三年已三过。舜有尽寿有尽,天下过无已者,有尽逐无已,所止者寡矣。
赏罚使天下必行之,令曰:‘中程者赏,弗中程者诛。’令朝至暮变,暮至朝变,十
日而海内毕矣,奚待期年?舜犹不以此说尧令从己,乃躬亲,不亦无术乎?且夫以身
为苦而后化民者,尧、舜之所难也;处势而骄下者,庸主之所易也。将治天下,释庸
主之所易,道尧、舜之所难,未可与为政也。”



管仲有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病,不幸卒于大命,将奚以告寡人?”管仲
曰:“微君言,臣故将谒之。愿君去竖刁,除易牙,远卫公子开方。易牙为君主,惟
人肉未尝,易牙烝其子首而进之。夫人唯情莫不爱其子,今弗爱其子,安能爱君?君
妒外而好内,竖刁自宫以治内。人情莫不爱其身,身且不爱,安能爱君?闻开方事君
十五年,齐卫之间不容数日行,弃其母久宦不归。其母不爱,安能爱君?臣闻之‘矜
伪不长,盖虚不久。’愿君久去此三子者也。”管仲卒死,桓公弗行。及桓公死虫出
尸不葬。
或曰:管仲所以见告桓公者,非有度者之言也。所以去竖刁、易牙者,以不爱其
身适君之欲也。曰:“不爱其身安能爱君?”然则臣有尽死力以为其主者,管仲将弗
用也。曰:“不爱其死力,安能爱君?”是君去忠臣也。且以不爱其身,度其不爱其
君,是将以管仲之不能死公子纠度其不死桓公也,是管仲亦在所去之域矣。明主之道
不然,设民所欲以求其功,故为爵禄以劝之;设民所恶以禁其奸,故为刑罚以威之。
庆赏信而刑罚必,故君举功于臣而奸不用于上,虽有竖刁其奈君何?且臣尽死力以与
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君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君有道,则臣尽
力而奸不生;无道,则臣上塞主明而下成私。管仲非明此度数于桓公也,使去竖刁,
一竖刁又至,非绝奸之道也。且桓公所以身死虫流出尸不葬者是臣重也。臣重之实,
擅主也。有擅主之臣,则君令不下究,臣情不上通。一人之力能隔君臣之间,使善败
不闻,祸福不通,故有不葬之患也。明主之道:一人不兼官,一官不兼事;卑贱不待
尊贵而进论,大臣不因左右而见;百官修通,群臣辐凑;有赏者君见其功,有罚者君
知其罪。见知不悖于前,赏罚不弊于后,安有不葬之患?管仲非明此言于桓公也,使
去三子,故曰:管仲无度矣。



襄子围于晋阳中,出围,赏有功者五人,高赫为赏首。张孟谈曰:“晋阳之事,
赫无大功,今为赏首,何也?”襄子曰:“晋阳之事,寡人国家危,社稷殆矣。吾群
臣无有不骄侮之意者,惟赫子不失君臣之礼,是以先之。仲尼闻之曰:“善赏哉!襄
子赏一人而天下为人臣者莫敢失礼矣。”
或曰:仲尼不知善赏矣。夫善赏罚者,百官不敢侵职,群臣不敢失礼。上设其法
而下无奸诈之心。如此,则可谓善赏罚矣。使襄子于晋阳也,令不行,禁不止,是襄
子无国,晋阳无君也,尚谁与守哉?今襄子于晋阳也,知氏灌之,曰灶生龟,而民无
反心,是君臣亲也。襄子有君臣亲之泽,操令行禁止之法,而犹有骄侮之臣,是襄子
失罚也。为人臣者,乘事而有功则赏。今赫仅不骄侮,而襄子赏之,是失赏也。明主
赏不加于无功,罚不加于无罪。今襄子不诛骄侮之臣,而赏无功之赫,安在襄子之善
赏也?故曰:“仲尼不知善赏。



晋平公与群臣饮,饮酣,乃喟然叹曰:“莫乐为人君,惟其言而莫之违。”师旷
侍坐于前,援琴撞之。公披衽而避,琴坏于壁。公曰:“太师谁撞?”师旷曰:“今
者有小人言于侧者,故撞之。”公曰:“寡人也。”师旷曰:“哑!是非君人者之言
也。”左右请除之,公曰:“释之,以为寡人戒。”
或曰:平公失君道,师旷失臣礼。夫非其行而诛其身,君子于臣也;非其行则陈
其言,善谏不听则远其身者,臣之于君也。今师旷非平公之行,不陈人臣之谏,而行
人主之诛,举琴而亲其体,是逆上下之位,而失人臣之礼也。夫为人臣者,君有过则
谏,谏不听则轻爵禄以待之,此人臣之礼义也。今师旷非平公之过,举琴而亲其体,
虽严父不加于子,而师旷行之于君,此大逆之术也。臣行大逆,平公喜而听之,是失
君道也。故平公之迹不可明也,使人主过于听而不悟其失;师旷之行亦不可明也,使
奸臣袭极谏而饰弑君之道。不可谓两明,此为两过。故曰:平公失君道,师旷亦失臣
礼矣。



齐桓公时,有处士曰小臣稷,桓公三往而弗得见。桓公曰:“吾闻布衣之士不轻
爵禄,无以易万乘之主;万乘之主不好仁义,亦无以下布衣之士。”于是五往乃得见
之。
或曰:桓公不知仁义。夫仁义者忧天下之害,趋一国之患,不避卑辱谓之仁义。
故伊尹以中国为乱,道为宰于汤;百里奚以秦为乱,道虏于穆公。皆忧天下之害,趋
一国之患,不辞卑辱,故谓之仁义。今桓公以万乘之势,下匹夫之士,将欲忧齐国,
而小臣不行,见小臣之忘民也。忘民不可谓仁义。仁义者,不失人臣之礼,不败君臣
之位者也。是故四封之内,执会而朝名曰臣,臣吏分职受事名曰萌。今小臣在民萌之
众,而逆君上之欲,故不可谓仁义。仁义不在焉,桓公又从而礼之。使小臣有智能而
遁桓公,是隐也,宜刑;若无智能而虚骄矜桓公,是诬也,宜戮。小臣之行,非刑则
戮。桓公不能领臣主之理而礼刑戮之人,是桓公以轻上侮君之俗教于齐国也,非所以
为治也。故曰:桓公不知仁义。



靡笄之役,韩献子将斩人。郄献子闻之,驾往救之。比至,则已斩之矣。郄子因
曰:“胡不以徇?”其仆曰:“曩不将救之乎?”郄子曰:“吾敢不分谤乎?”
或曰:“郄子言不可不察也,非分谤也。韩子之所斩也,若罪人,不可救,救罪
人,法之所以败也,法败则国乱;若非罪人,则劝之以徇,劝之以徇,是重不辜也,
重不辜,民所以起怨者也,民怨则国危郄子之言,非危则乱,不可不察也。且韩子之
所斩若罪人,郄子奚分焉?斩若非罪人,则已斩之矣,而郄子乃至,是韩子之谤已成
而郄子且后至也。夫郄子曰“以徇”,不足以分斩人之谤,而又生徇之谤。是子言分
谤也?昔者纣为炮烙,崇侯、恶来又曰斩涉者之胫也,奚分于纣之谤?且民之望于上
也甚矣,韩子弗得,且望郄子之得也;今郄子俱弗得,则民绝望于上矣。故曰:郄子
之言非分谤也,益谤也。且郄子之往救罪也,以韩子为非也;不道其所以为非,而劝
之“以徇”,是使韩子不知其过也。夫下使民望绝于上,又使韩子不知其失,吾未得
郄子之所以分谤者也。



桓公解管仲之束缚而相之。管仲曰:“臣有宠矣,然而臣卑。”公曰:“使子立
高、国之上。”管仲曰:“臣贵矣,然而臣贫。”公曰:“使子有三归之家。”管仲
曰:“臣富矣,然而臣疏。”于是立以为仲父。霄略曰:“管仲以贱为不可以治国,
故请高、国之上;以贫为不可以治富,故请三归;以疏为不可以治亲,故处仲父。管
仲非贪。以便治也。”
或曰:今使臧获奉君令诏卿相,莫敢不听,非卿相卑而臧获尊也,主令所加,莫
敢不从也。今使管仲之治不缘桓公,是无君也,国无君不可以为治。若负桓公之威,
下桓公之令,是臧获之所以信也,奚待高、国、仲父之尊而后行哉?当世之行事、都
丞之下征令者,不辟尊贵,不就卑贱。故行之而法者,虽巷伯信乎卿相;行之而非法
者,虽大吏诎乎民萌。今管仲不务尊主明法,而事增宠益爵,是非管仲贪欲富贵,必
暗而不知术也。故曰:管仲有失行,霄略有过誉。



韩宣王问于樛留:“吾欲两用公仲、公叔,其可乎?”樛留对曰“昔魏两用楼、
翟而亡西河,楚两用昭、景而亡鄢、郢。今君两用公仲、公叔,此必将争事而外市,
则国必忧矣。”
或曰:“昔者齐桓公两用管仲、鲍叔,成汤两用伊尹、仲虺。夫两用臣者,国之
忧,则是桓公不霸,成汤不王也。闵王一用淖齿,而身死乎东庙;主父一用李兑,减
食而死。主有术,两用不为患;无术,两用则争事而外市,一则专制而劫弑。今留无
术以规上,使其主去两用一,是不有西河、鄢、郢之忧,则必有身死减食之患,是樛
留未有善以知之知言也。

韩非子 难势第四十
【原文】
慎子曰: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蚓蚁同矣,则失其所乘也。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夫弩弱而矢高者,激于风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于众也。尧教于隶属而民不听,至于南面而王天下,令则行,禁则止。则此观之,贤智未足以服众,而势位足以缶贤者也。
应慎子曰:飞龙乘云,腾蛇游雾,吾不以龙蛇为不托于云雾之势也。虽然,夫择贤而专任势,足以为治乎?则吾未得见也。夫有云雾之势而能乘游之者,龙蛇之材美之也;今云盛而蚓弗能乘也,雾而蚁不能游也,夫有盛云雾之势而不能乘游者,蚓蚁之材薄也。今桀、纣南面而王天下,以天子之威为之云雾,而天下不免乎大乱者,桀、纣之材薄也。
且其人以尧之势以治天下也,其势何以异桀之势也,乱天下者也。夫势者,非能必使贤者用已,而不肖者不用已也。贤者用之则天下治,不肖者用之则天下乱。人之情性,贤者寡而不肖者众,而以威势之利济乱世之不肖人,则是以势乱天下者多矣,以势治天下者寡矣。夫势者,便治而利乱者也。故《周书》曰:“毋为虎傅翼,飞入邑,择人而食之。”夫乘不肖人于势,是为虎傅翼也。桀、纣为高台深池以尽民力,为炮烙以伤民性,桀、纣得成肆行者,南面之威为之翼也。使桀、纣为匹夫,未始行一而身在刑戮矣。势者,养虎狼之心而成暴风乱之事者也,此天下之大患也。势之于治乱,本末有位也,而语专言势之足以治天下者,则其智之所至者浅矣。
夫良马固车,使臧获御之则为人笑,王良御之而日取千里。车马非异也,或至乎千里,或为人笑,则巧拙相去远矣。今以国位为车,以势为马,以号令为辔,以刑罚为鞭策,使尧、舜御之则天下治,桀、纣御之则天下乱,则贤不肖相去远矣。夫欲追速致远,不知任王良;欲进利除害,不知任贤能:此则不知类之患也。夫尧舜亦治民之王良也。
复应之曰:其人以势为足恃以治官;客曰“必待贤乃治”,则不然矣。夫势者,名一而变无数者也。势必于自然,则无为言于势矣。吾所为言势者,言人之所设也。夫尧、舜生而在上位,虽有十桀、纣不能乱者,则势治也;桀、纣亦生而在上位,虽有十尧、舜而亦不能治者,则势乱也。故曰:“势治者则不可乱,而势乱者则不可治也。”此自然之势也,非人之所得设也。若吾所言,谓人之所得势也而已矣,贤何事焉?何以明其然也?客曰:“人有鬻矛与盾者,誉其盾之坚,‘物莫能陷也‘,俄而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物无不陷也。’人应之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以为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为名不可两立也。夫贤之为势不可禁,而势之为道也无不禁,以不可禁之势,此矛盾之说也。夫贤势之不相容亦明矣。
且夫尧、舜、桀、纣千世而一出,是比肩随踵而生也。世之治者不绝于中,吾所以为言势者,中也。中者,上不及尧、舜,而下亦不为桀、纣。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今废势背法而待尧、舜,尧、舜至乃治,是千世乱而一治也。抱法处势而待桀、纣,桀、纣至乃乱,是千世治而一乱也。且夫治千而乱一,与治一而乱千也,是犹乘骥、而分驰也,相去亦远矣。夫弃隐栝之法,去度量之数,使奚仲为车,不能成一轮。无庆赏之劝,刑罚之威,释势委法,尧、舜户说而人辨之,不能治三家。夫势之足用亦明矣,而曰“必待贤”,则亦不然矣。
且夫百日不食以待粱肉,饿者不活;今待尧、舜之贤乃治当世之民,是犹待粱肉而救饿之说也。夫曰:“良马固车,臧获御之则为人笑,王良御之则日取乎千里”,吾不以为然。夫待越人之善海游者以救中国之溺人,越人善游矣,而溺者不济矣。夫待古之王良以驭今之马,亦犹越人救溺之说也,不可亦明矣。夫良马固车,五十里而一置,使中手御之,追速致远,可以及也,而千里可日致也,何必待古之王良乎?且御,非使王良也,则必使臧获败之;治,非使尧、舜也,则必使桀、纣乱之。此味非饴蜜也,必苦莱、亭历也。此则积辩累辞,离理失术,两未之议也,奚可以难夫道理之言乎哉?客议未及此论也。

【白话译文】
本文先设为尚贤的学者对于慎到势治学说的问难,接着是韩非对于这问难的问难,很有战国策士的雄辩风采。尚贤者悬尧、舜为高标,以尧、舜之治明任贤之功。韩非则把任贤等同于任尧、舜,而尧、舜不世出,治乱又如救饿,故治国不待贤。况且贤与势如冰炭,于是任势自然必须舍贤――无疑,是说亦不免为“两末之议”也。正如文末韩非有云:“良马固车,五十里而一置,使中手御之,追速致远,可以及也,而千里可日致也。”又云:“治也者,治常者也;道也者,道常者也。”(《忠孝》)若以中智之贤者易尧、舜,然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如?
慎到说:飞龙乘云飞行,腾蛇乘雾游动,然而一旦云开雾散,它们未免就跟蚯蚓、蚂蚁—样了,因为它们失去了腾空飞行的凭借。贤人之所以屈服于不贤的人,是因为贤人权力小、地位低3不贤的人之所以能被贤人制服,是因为贤人的权力大、地位高。尧要是一个平民,他连三个人也管不住;而桀作为天子,却能搞乱整个天下:我由此得知,势位是足以依赖的,而贤智是不足以羡慕的。弓弩力弱而箭头飞得很高,这是因为借助于风力的推动;自身不贤而命令得以推行,这是因为得到了众人的帮助。尧在平民百姓中施行教化,平民百姓不听他的;等他南面称王统治天下的时候,就能有令则行,有禁则止。由此看来,贤智不足以制服民众,而势位是足以使贤人屈服的。
有人责难慎到说:飞龙乘云,腾蛇驾雾,我并不认为龙蛇是不依托云雾这种势的。虽说这样,但舍弃贤才而专靠权势,难道就可以治理好国家吗?那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了云雾的依托,就能腾云驾雾飞行,是因为龙蛇天生资质高;现在同是厚云,蚯蚓并不能腾云,同是浓雾,蚂蚁并不能驾雾。有了厚云浓雾的依托,而不能腾云驾雾飞行,是因为蚯蚓、蚂蚁天生资质低。说到夏桀、商纣南面称王统治天下的情况,他们把天子的威势作为依托,而天下仍然不免于大乱的缘故,正说明夏桀、商纣的资质低。
再说慎到认为尧凭权势来治理天下,而尧的权势和桀的权势没有什么不同,结果桀把天下扰乱了。权势这东西,既不能一定让贤人用它,也不能让不贤的人不用它。贤人用它天下就太平,不贤的人用它天下就混乱。按人的本性说,贤的少而不贤的多,如果用权势的便利来帮助那些扰乱社会的不贤的人,这种情况之下,用权势来扰乱天下的人就多了,用权势来治理天下的人就少了。权势这东西,既便于治理天下,也有利于扰乱天下。所以《周书》上说:“不要给老虎添上翅膀,否则它将飞进城邑,任意吃人。”要是让不贤的人凭借权势,这好比给老虎添上了翅膀。夏桀、商纣造高台、挖深池来耗尽民力,用炮格的酷刑来伤害民众的生命。桀、约能够胡作非为,是因为天子的威势成了他们的翅膀。假使桀、纣只是普通的人,还没有开始干一件坏事,早就被处死了。可见权势是滋长虎狼之心、造成暴乱事件的东西,也就是天下的大祸害。权势对于国家的太平或混乱,本来没有什么固定的关系,可是慎到的言论专讲权势能用来治理天下,他的智力所能达到的程度是够浅薄的了。
良马坚车,让奴仆驾驭就要被人讥笑,而让王良驾驭却能日行千里。车马没有两样,有的达到日行千里,有的却被人讥笑,这是因为驾车的灵巧和笨拙相差太远了。假如把国家当作车,把权势当作马,把号令当作缰绳,把刑罚当作马鞭,让尧、舜来驾驭天下就太平,让桀、纣来驾驭天下就混乱,可见贤和不贤相差太远了。要想跑得快走得远,不知道任用王良;要想兴利除害,不知道任用贤能;这是不懂得类比的毛病。尧、舜也就是治理民众方面的王良。
又有人驳斥那个责难慎到的人说:慎到认为权势是可以用来处理政事的,而你却说“一定要等到贤人,才能治理好天下”,这是不对的。所谓权势,名称只有一个,但含义却是变化无穷的。权势一定要出于自然,那就用不着讨论它了。我要谈的权势,是人为设立的。现在你说“尧、舜得了权势天下就太平,桀、纣得了权势天下就混乱。”我并不认为尧、舜不是这样。但是,权势不是一个人能够设立起来的。假如尧、舜生来就处在君主的位置上,即使有十个桀、纣也不能扰乱天下,这就叫做“势治”;假如桀、纣同样生来就处在君主的位置上,即使有十个尧、舜也不能治好天下,这就叫做“势乱”。所以说;“势治”就不可能扰乱,而“势乱”就不可能治理好。这都是自然之势,不是人能设立的。像我说的,是说人能设立的权势罢了,何必用什么贤人呢?怎样证明我的话是对的呢?某人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个卖矛和盾的人,夸耀他的盾很坚固,就说“没有东西能刺穿它”,一会儿又夸耀他的矛说:“我的矛很锐利,没有什么东西刺不穿的。”有人驳斥他说:“用你的矛刺你的盾,会怎么样呢?”他没法回答。因为不能刺穿的盾和没有东西刺不穿的矛,在道理上是不能同时存在的。按照贤治的原则,贤人是不受约束的;按照势治的原则,是没有什么不能约束的,不受约束的贤治和没有什么不能约束的势治就构成了矛盾。贤治和势治的不能相容也就很清楚了。
再说,尧、舜、桀、纣这样的人,一千世才能出现一次,这就算是紧接着降生的了。世上的君主不断以中等人才出现,我之所以要讲权势,是为了这些中等人才。中等才能的君主,上比不过尧、舜,下也不至于成为桀、纣。掌握法度、据有权势就可以使天下太平,背离法度、丢掉权势就会使天下混乱。假如废弃权势、背离法度,专等尧、舜出现才使国家太平,这就会一千世混乱,然后才有一世太平。掌握法度、据有权势,等待桀、纣,桀、纣出现才使国家混乱,这就会一千世太平,然后才有一世混乱。依此而论,太平一千世才有一世混乱,和混乱一千世才有一世太平相比,就像骑着千里马背道而驰,相去是非常远的。如果放弃矫正木材的工具,不用度量尺寸的技术,就是让奚仲造车,也不能造出一个轮子。没有奖赏的鼓励,刑罚的威严,放弃了权势,不实行法治,只凭尧、舜挨户劝说,逢人辩论,连三户人家也管不好。’权势的重要作用也够明显的了,而你说“一定要等待贤人”,那也就不对了。
况且一百天不吃去等待好饭菜,挨饿的人就活不成;现在要等待尧、舜这样的贤人来治理当代的民众,这好比等将来的好饭菜来解救饥饿的说法一样。你说:“良马坚车,让奴仆驾驭就要被人讥笑,而让王良驾驭却能日行千里;”我不认为是对的。等待越国的游泳能手来救中原地区落水的人,越人固然善于游泳,但落水的人并不能得救。等待古代的王良来驾驭当今的车马,也好比等越人来救落水者的说法一样,显然也是行不通的。良马坚车,再加上五十里设一个驿站,让中等车夫来驾驭,要想跑得快走得远,是可以办到的,一千里路程一天就能到达,何必等待古代的王良呢?况且驾车,要是不用王良,就一定要让奴仆们把事办糟;治理国家,要是不用尧、舜,就一定要让桀、纣把国家搞乱。这就好比品味,不是蜜糖,就一定是苦菜。这也就是堆砌言辞,违背常理,而趋于极端化的理论,怎能用来责难那种合乎道理的言论呢?你的议论赶不上势治理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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