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大片的芦苇青苍苍,清晨的露水变成霜。我所怀念的心上人啊。就站在对岸河边上。逆流而上去追寻她(他),追随她(他)的道路险阻又漫长。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他)仿佛在河水中央。
芦苇凄清一大片,清晨露水尚未晒干。我那魂牵梦绕的人啊,她(他)就在河水对岸。逆流而上去追寻她(他),那道路坎坷又艰难。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他)仿佛在水中小洲。
河畔芦苇繁茂连绵,清晨露滴尚未被蒸发完毕。我那苦苦追求的人啊,她(他)就在河岸一边。逆流而上去追寻她(他),那道路弯曲又艰险。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他)仿佛在水中的沙滩。
《国风·秦风·蒹葭》是中国古代现实主义诗集《诗经》中的一篇。原文:
蒹葭
先秦:佚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关于这首诗的内容,历来意见分歧。在这里,我们姑且先把它当作一首爱情诗来解读。《蒹葭》属于《秦风》。秦风共十篇,大都是东周时代这个区域的民歌。
赏析:
如果把诗中的“伊人”认定为情人、恋人,那么,这首诗就是表现了抒情主人公对美好爱情的执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怅心情。精神是可贵的,感情是真挚的,但结果是渺茫的,处境是可悲的。
然而这首诗最有价值意义、最令人共鸣的东西,不是抒情主人公的追求和失落,而是他所创造的“在水一方”可望难即这一具有普遍意义的艺术意境。好诗都能创造意境。
意境是一种格局、一种结构,它具有含容一切具备相似格局、类同结构的异质事物的性能。“在水一方”的结构是:追寻者——河水——伊人。由于诗中的“伊人”没有具体所指。
而河水的意义又在于阻隔,所以凡世间一切因受阻而难以达到的种种追求,都可以在这里发生同构共振和同情共鸣。由此看来,不妨把《蒹葭》的诗意理解为一种象征。
把“在水一方”看作是表达社会人生中一切可望难即情境的一个艺术范型。这里的“伊人”,可以是贤才、友人、情人,可以是功业、理想、前途,甚至可以是福地、圣境、仙界。
这里的“河水”,可以是高山、深堑,可以是宗法、礼教,也可以是现实人生中可能遇到的其他任何障碍。只要有追求、有阻隔、有失落,就都是它的再现和表现天地。
如此说来,古人把蒹葭解为劝人遵循周礼、招贤、怀人,今人把它视作爱情诗,乃至有人把它看作是上古之人的水神祭祖仪式,恐怕都有一定道理,似不宜固执其一而否决其他。
因为它们都包蕴在“在水一方”的象征意义之中。可以从这里联想到爱情的境遇和唤起爱情的体验,也可以从这里联想到理想、事业、前途诸多方面的境遇和唤起诸多方面的人生体验。
意境的整体象征,使嫌夜)真正具有了难以穷尽的人生哲理意味。王国维曾将这首诗与晏殊的〔蝶恋花〕“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相提并论。
认为它二“最得风人情致”,这显然是着眼于它的意境的人生象征意蕴。事实的虚化、意象的空灵和意境的整体象征,是一个问题的三个层面。从事实虚化到意象空灵,再到整体象征。
这首诗就是表现了抒情主人公对美好爱情的执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怅心情。精神是可贵的,感情是真挚的,但结果是渺茫的,处境是可悲的。
原诗如下
蒹葭
先秦:佚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译文
河边芦苇青苍苍,秋深露水结成霜。 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河水那一方。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又太长。 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在那水中央。河边芦苇密又繁,清晨露水未曾干。 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河岸那一边。
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攀登难。 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就在水中滩。河边芦苇密稠稠,早晨露水未全收。 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水边那一头。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曲难求。 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就在水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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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
这首诗之所以成为名作,不仅仅主题深远,在创作方法上,也开创了雄浑苍凉一路的诗风,影响百代。
首先,《蒹葭》开拓创造了一种极为苍凉悠远的意境,雄浑博大,无边无际。蒹葭苍苍,烟波浩淼,境象极为博大,极具悲凉之色彩,有目标却又不明确,坚定追寻却又不知何时有结果,颇有点愚公移山,夸父逐日的风格,这种苍凉悠远之意象,在先秦诗中,第一次看到。
将人带入天地鸿蒙之中,思维没有限制,阴阳等待判明,极具雄霸开拓之气概。后代诗歌一直想模仿这种意象,如屈原、李陵、江淹、杜甫、李贺等人,都有点类似风格,但都没有达到这种苍凉悠远之意境,大概只有南北朝时《敕勒歌》,庶几近之。
其次,诗中创造一位虚幻飘渺的人物,似明未明,一直不出场。这是一种独特手法,因为形象一旦具体,思想就会被限制,不能再高举,会被有形限制,因此如果想使形象与自己的思想相匹配,必须虚化形象,才能使思想凭其物象而驰骋。
再次,就是诗中比兴手法的高妙。《诗经》历来将起兴比拟之物与主体融为一体,并且将主题想表达的意思尽量熔铸在喻体之中。《蒹葭》将这种手法推到了极致地步。诗中欲言秦国将衰,故以蒹葭作比。蒹是真,葭是假,且已现苍苍之色,日其衰矣。
衰微之蒹葭再不振兴,还将面临寒露严霜之摧残,君子能无忧乎?“凄凄”、“采采”也都不是好景象,皆凌乱,低靡之象也,此正象征当时之秦国。这也正是“风”的作用和目的。具象而不言意,能将起兴手法运用如此精微之地步,诗歌史上实属罕见也。
“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
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于是幽幽情思漾漾于文字之间。吾尝闻弦歌弦止而余音在耳今读《蒹葭》文止而余情不散。
蒹葭者芦苇也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露之为物瞬息消亡。佛法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情之为物虚幻而未形。庄子曰乐出虚蒸成菌。一理也。霜者露所凝也。土气津液从地而生薄以寒气则结为霜。求佳人而不可得于是相思益甚其情益坚。故曰“未晞”“未已”。虽不可得而情不散故终受其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此相思之最苦者也
情所系着所谓伊人。然在水一方终不知其所在。贾长江有诗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夫悦之必求之故虽不知其所踪亦涉水而从之。曰“溯洄”曰“溯游”上下而求索也。且道路险阻弯曲言求索之艰辛真可谓“上穷碧落下黄泉”。然终于“两处茫茫皆不见”所追逐者不过幻影云雾水月镜花终不可得。
相思益至如影在前伸手触之却。“宛在水中央”一句竟如断弦之音铿锵而悠长。痴人耶梦境耶每读到此,不由喜之、叹之、怨之、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