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袍断交。
孔融自吩咐诸将各行其事之后,与太史慈、王修二人在北海等候消息。一月下来,臧霸、鲍信和弥衡三人都传来好讯,周仓亦传来消息,称临淄已取,张闿已斩,龚景投降,孔融修书一封,令周仓好生看待龚景,不得便他受丁点委屈,政事仍交还他打理,另外好生照看城池,不得有丝毫懈怠。独邴原毫无消息。这日,孔融与王修二人在北海论及天下大势,听得曹操已取洛阳,便使人前往邴原处打探消息。半晌,二人齐至,邴原长叹一声,拜道:“末将有负主公所托,还望主公赐罪。”
孔融大奇道:“我曾听二哥所讲,根矩,你与华歆、管宁二人相交,共称‘一龙’,华歆为“龙首”,根矩为龙腹,管宁为龙尾。东莱一地,以我想来,得来应全不费工夫,莫非二哥所言有误?”
“主公所说不假,我与华歆、管宁三人,本是相交莫逆,只因一事,管宁与华歆割席断交,此刻若是我亦劝他归顺,只怕十余年交情,将毁于一旦,因此我才犹豫未决,至今还未曾写书与他。”邴原汗颜道。
“哦。”孔融闻言,忙连连追问,原来,管宁成名较早,华歆闻名而来,二人高谈阔论,说及天下情势,见解大同小异,便从此引为知已,食则同桌,卧则同床。一日,二人于一园中锄菜,管宁锄一硬物,好生奇怪,便将泥士翻转,看到地上有片金子,便自语道:“原来是块金子。”依旧挥锄,视之如同瓦石,华歆闻言,弃锄而视,捉弄半晌,才弃之而去。又一日,二人于一席读书,有人乘华车而过,管宁读书如故,华歆却丢下书,出去观望,管宁乃取刀分席而坐,自此二人断交,不复交往。
孔融闻言不解道:“不知这与根矩修书,有何关系?”
“管宁此人,历来最重德行,主公此前所为,想必他已早有所闻,我以为有数事不当,若是此时我去劝,他必不肯前来,所以我才一直没有修书与他。”
“哦,那根矩以为,我有何事不当?”孔融知现在奇人异士,大多脾气古怪,刚才听邴原所说,更是断定如此,那华歆所为,只不过一少年人心性,好奇罢了,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二哥早先便说邴原此人脾气亦大,自北海为官以来,还一直隐忍不发,今日看他举动,便是要趁机发难罢,只是此时,宜疏不宜堵,若让它累积起来,到时邴原拂袖而去,便是不好了。
“第一,你以一郡守身份,袭青州龚景,以下犯上,又兵犯泰山,威逼同僚,此乃无义也;第二,黄巾纵横青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既已将北海黄巾慑服,何不一鼓任气,将青州黄巾贼尽数剿灭?便眼睁睁看着父老乡亲惨遭黄巾毒手而无动于衷?此乃无情也;北海归降黄巾,只将其屯田于北海之滨,何不稍惩戒,以示后有者?如何所为,乃无知也;青州一地,能者甚多,举不胜举,孙乾、王烈无一不是满腹经纶之士,你不亲自拜访,请他们出山,反而以一家奴为县令,乃无识也。如此无情无义,无知无识之人,管宁又如何肯归?”邴原越说越激动,面红眼赤,慷慨陈辞。
“根矩所言,确实不虚,不过我亦有几句话想问你一问。”孔融脸色数变,无情无义,无知无识,被人如此当面怒斥,尚还是第一次,孔融强自按捺往心中的怒气,问道:“我来北海为官已近一年,不知现在,比起一年前,是好是坏?”
邴原争辩道:“你自来北海以来,所有政务,皆出于我之手,所有军务,都由太史将军打理,与你有何关系?”
“根矩此话不错,不过我来北海之前,根矩你虽然名声在外,亦不过一介白生,无人敢用,而我大哥,亦只是一待罪之人。我若是无识之人,又怎敢用你为主簿,掌管北海一地政务?又怎敢用大哥为牙门将军,掌管北海一地军务?我来北海之前,黄巾横行,我若是无知之人,又怎敢以诈死之计,冒险引管亥入城,尽诛黄巾精锐?”
“无知者无畏。”邴原鄙夷道。
“那根矩你率数百家将,夜袭数万黄巾大营,便不算无知了?”孔融反唇相讥道。
“义之所在,虽九死其犹未悔。”邴原一副不屑,正义凛然。
一听此言,一直在旁静观的王修大怒道:“难道三弟诛黄巾,便为一已之私?若他为私利,大可以闭城坚守,坐等援军。只因见黄巾在北海城外扎营不过一宿,便有数个村庄惨遭浩劫,才不得不施以险计。你领兵来救,我自然感你之德,只不过还请你扪心自问,如此大义,难道便比上你我之小义吗?”
“你们人多势众,我说你们二个不过。” 邴原指着王修气道,转身欲走。
“且慢,莫非根矩便欲以此一走了之?”孔融见其拂袖而去,忙喊道,心中虽有点不平衡,可此人理政,确有一手,若是再交与他人接手,能不能做好还是个问题,再说现在北海初创,人才是多多益善,刚才邴原所说二人,倒也可以拉拢一番。
“那你还要如何?”邴原盯着二人道:“我可不比你二人清闲,如今北海尚有数事急待处理,恕我不能相陪。”说罢,急步而去。
孔融愕然,道:“我还以为他要弃官而去,原来却是如此,根矩实乃一干材。只是东莱之事,又当如何?”
王修道:“瞧邴原脾气,我看那管宁,亦不是善与之辈,还是等各位将军回归北海,再派兵讨伐不迟。”
“兵戎相见,非我所愿,管宁此人,素有贤名,贸然派兵前往,师出无名,又易得罪青州士子,不如我二人冒充邴原,做一劝降书,如何?”
“这样不太好吧。”王修犹豫道:“若是被他得知我冒他之名,行此诈骗之事,必不肯饶我。更何况举头有尺有神明,若是如此,我于心何愧。三弟若有此意,不妨等弥衡从徐州回来,他素来放荡不羁,此等小事,必不会拒绝。”
“二哥所言不假,只是如今弥衡自徐州买粮未归,而我写的字与根矩所写,相差甚远,一看便知,所以才找二哥帮忙。二哥试想一下,若是二军交战,这一番又不知要死多少人马,更易伤及无辜,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便是大功德一件。神明有知,肯定也会原谅我们的。根矩若有意见,自然由我去开解。”孔融徐徐善诱道。
王修仍是不同意:“二哥我才疏学浅,这拐骗一事,我是万万做不来的,不如我去找赵虎,这些鸡鸣狗盗之学他倒是精通。”
“根矩与赵虎二人素来不睦,若是由他来做,只怕异日根矩得知,水火不相容罢。二哥,此事还是只能有得劳你就帮我一把罢。”
王修一想也是,挨不过孔融苦求,只得点头以示同意,末了附耳道:“书信一事,便交与我去做,只是不得告诉邴原,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邴原问起,我自然全推与你身上。”
孔融讶道:“二哥,我可记得我们结拜之时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怎能如此不讲义气?”
“此一时披一时也,当时我可没说要行些坑骗之事?”王修争辩一番,也不理孔融,取来笔墨,埋头写道:“青州无能,以致黄巾横行,如今北海仁义,境内清平,还望兄台早日来投。”说罢,便领一家仆,令交于东莱郡守管宁,若是问起,就是北海主簿邴原所写。
家仆急急前往,半月而归,得一袍,王修急取出观之,只见上书:与君相交十载,今日才知,只恨有眼无珠,今割袍而断之,老死不相往来。王修见状大惊,急赴孔府告与孔融。
“割席断交”出自《世说新语·德行》“管宁、华歆共园中除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割袍断义”又称“管宁割席”,出自 “管宁割席”的故事,载于南朝宋国的刘义庆所著的《世说新语·德行》。文中讲到华歆因心神不一,管宁割断席子与之断交。
演变的成语:割席断交。 把席割开分别坐。比喻朋友绝交。
道理:“管宁割席”的故事传颂至今,人们一直把管宁作为不慕荣华,不贪金钱的典型加以宣传。但管宁不能一分为二地看待自己的朋友,只采取绝交的态度,实在过于片面。
管宁因朋友的一二细节不符合自己做人的标准,便断然绝交,未免苛求于人,也过于绝情寡义。而但仅以这两件小事就断定华歆对财富、官禄心向往之,未免以偏概全,片面武断。但是,他很有定力,而且他发现了与华歆不志同道合,迟早会割席!
典故:管宁和华歆同在园中锄草。看见地上有一片金,管宁仍依旧挥动着锄头和看到瓦片石头一样没有区别,华歆高兴地拾起金片而后又扔了它。曾经,他们同坐在同一张席子上读书,有个坐着有围棚的车穿着礼服的人刚好从门前经过,管宁还像原来一样读书,华歆却放下书出去观看。管宁就割断席子和华歆分开坐,说:“你不是我的朋友了。”
华歆因心神不一,管宁割断席子与之断交。后用来形容与朋友断交。
原文: 管宁与华歆,俱为汉末人。初,二人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视而不见,与瓦石无异。华捉而喜,窃见管神色,乃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华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扩展资料
割席断交
成语拼音:gē xí duàn jiāo
成语解释:席:坐席,草席。把席割开分别坐。比喻朋友绝交
成语出处: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德行》:“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书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成语用法:割席断交作谓语、定语;比喻朋友绝交。
近义词:割席分坐
反义词: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