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当排第一,元曲里说的:“……尽道便休官,林下何曾见?至今寂寞彭泽县。”
宋代的林逋。一个人在杭州的小孤山上种梅养鹤。揽清风赏明月,宠“梅妻”护“鹤子”,水清浅处疏影横斜,月黄昏时暗香浮动。观庭前花开花落,看天外云卷云舒,活脱脱一个神仙。
唐代山水诗派的大腕孟浩然,刚出道时很清高,就想一生做个“隐士”,漫游江河,放情山水。
明代的唐寅,科考遭冤,从此便与官场无缘。由此他便给自己的人生定了位: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就写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魏晋年间化出了七贤:嵇康、阮籍、山涛、向秀、阮咸、刘伶、王戎。他们的身上有个共同点,是高蹈出世,做隐士,学神仙,与人间的烟火保持某种距离。因为志同道合,他们联袂走进竹林中。竹林和七贤浑然一体,难分难解,因此被人称为“竹林七贤”。
说起中国的隐士,似乎陶渊明当排第一,就像元曲里说的:“……尽道便休官,林下何曾见?至今寂寞彭泽县。”就连一向看不起隐士的鲁迅先生也说“陶渊明先生是我们中国赫赫有名的大隐”。但我却不以为然。陶翁二十多岁时开始出仕,之后时仕时隐,隐隐仕仕,且做的都是些小官。四十一岁(按当时年龄计算已经算是老年了)时还出任彭泽县的县令,想想还是不爽,于是谢任,自此彻底归隐田园。做官做到老年才归隐,能算得上第一隐士吗?陶翁有如此美名,皆源于他那首“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及《归去来辞》太有名了。
另一位有些名气的隐士是宋代的林逋。林先生倒是未曾做过官,当然他是不屑做官,一个人在杭州的小孤山上种梅养鹤。揽清风赏明月,宠“梅妻”护“鹤子”,水清浅处疏影横斜,月黄昏时暗香浮动。观庭前花开花落,看天外云卷云舒,活脱脱一个神仙。只可惜他隐的不是地方,隐在“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杭州,能隐得住吗?越隐名气越大,越隐拜访的人越多,最后连皇帝都知道了他,在他死后,赠给他个谥号“和靖先生”,试想,有哪个隐士能像林先生“隐”得这样轰动?
文章认为,隐士大都先仕而后隐,不然百姓一个,已落至尘埃,何须去隐?但凡做隐士的男人当初没有不想“仕”的,因为“仕”在当时是体现人生价值的唯一途径。想当年姜老太公,七八十了还没有放弃这个追求,天天提溜个渔杆到渭水边琢磨事。还别说,最终还真“钓”出了一番功名。
唐代山水诗派的大腕孟浩然,刚出道时很清高,就想一生做个“隐士”,漫游江河,放情山水。但隐着隐着隐不住了。三十六岁时到洛阳求仕,“居三年无所得”。四十岁时,到长安应试,“考试落第,继续谋求仕进”。“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这首《临洞庭》是他献给张九龄的一首“入仕”的“敲门砖”。虽然诗的后几句有些露骨和肉麻,但“敲门砖”都能弄得如此气势磅礴,不让老孟当官天理不容,可他最终也没有实现自己的夙愿。
明代的唐寅,科考遭冤,从此便与官场无缘。二十多岁就对人生有了彻悟:“……世上钱多赚不尽,朝里官多做不了。官大钱多心转忧,落得自家头白早……”由此他便给自己的人生定了位: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就写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唐寅三十六岁时搬进了桃花坞,从此他在“桃花坞里桃花庵”,成了“桃花庵里桃花仙”。“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在花下眠”。“别人笑我忒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这时的唐寅可以说把花花世界看了个透,按说对名利二字应该很漠然了。但不然,这时皇帝的一个叔叔(还不是皇帝)—一个想阴谋篡权的王爷(当然唐寅当时并不知道他的阴谋)的一声召唤,他还是别妻弃女一路奔波投靠了王爷。本来想捞个一官半职,没想到王爷只是让他当“毛延寿”—为送给皇帝的美女们画像。后来王爷事发,唐寅差点受到牵连,九死一生才逃回桃花坞。这时他才算彻底死了“功名”之心。他去世时的“绝笔诗”可谓大气:人生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飘流在异乡。唐寅一生虽然形式上没有“隐”,但如果不是“晚节”上的那点瑕疵,倒真不失为一大隐士。
那么,究竟有没有真正的隐士呢?当然有,在哪呢?在深山更深处,真正的隐士就是那些“隐于野”的“小隐”。你看—“渔得鱼心满愿足,樵得樵眼笑眉舒。一个罢了钓竿,一个收了斤斧,林泉下偶然相遇,是两个不识字的渔樵士大夫,他两个笑加加地谈今论古。”果真渔、樵二大夫不识字吗?不是,要不怎么会谈今论古。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是不屑,他们只想“雨来分畦种瓜,旱来引水浇麻”,“闲来几句渔樵话,困了一枕葫芦架”,“蓑笠纶竿钓今古,一任他斜风细雨”,这,才是真正的隐士。真正的隐士隐得很深,所以没有多少故事流传
隐士是早期的道家人物,他们跟老子一样,崇尚自然无为的人生态度,选择避世自修的生活方式。隐士一般是道家人物,而道家代表人物也往往是隐士,比如,老子、庄子、列子、河上丈人等等。
唐开元二十五年,李白移家东鲁,与山东名士孔巢文、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在州的徂徕山竹溪隐居,世人皆称他们为“竹溪六逸”。他们在此纵酒酣歌,啸傲泉石,举杯邀月,诗思骀荡,后来李白《送韩准裴政孔巢父还山》诗中曾有“昨宵梦里还,云弄竹溪月”之句,便是对这段隐居生活的深情回忆。
陶弘景(456年~536年),字通明,号华阳隐居,人称“山中宰相”,南朝梁时丹阳秣陵(今江苏南京)人。中国南朝齐、梁时期的道教思想家、医药家、炼丹家、文学家,晚号华阳隐居,卒谥贞白先生。南朝南齐南梁时期的道教茅山派代表人物之一。
陶渊明(约365—427),字元亮,晚年更名潜。一说名潜,字渊明。自号五柳先生,卒后亲友私谥靖节,世称靖节先生。浔阳柴桑人(今九江市)人,东晋末期南朝宋初期诗人、辞赋家、散文家、田园诗人。
东汉隐士严光(生卒年未详),一名遵,字子陵,余姚人。东汉建武元年(25),刘秀即位为光武帝,严光乃隐名换姓,避至他乡。刘秀思贤念旧,令绘形貌寻访。遣使备车,三聘而始至京都洛阳。刘秀至授谏议大夫,不从,归隐富春山(今桐庐县境内)耕读垂钓。80岁卒于家。诏郡县赐钱百万、谷千斛安葬,墓在陈山(客星山)。以“高风亮节”名闻后世。
林和靖
杭州孤山多梅。每当腊风初度,便有暗香浮动,疏影横斜,玉蕊怒放,情境高雅,探幽揽胜者多往观赏。年复一年,便形成了孤山赏梅的胜迹。这里,曾是北宋诗人林和靖种梅养鹤隐居的地方。但林和靖的故乡却是在宁波奉化。
林和靖(967-1028)名逋,字君复,宁波奉化黄贤村人。因他四十多岁后长期隐居杭州孤山,直到八十三岁死于孤山,葬于孤山,时人多误以为他是“钱塘”人。
林和靖少年好学,诗词书画无所不精,独不会下棋。常对人说:“逋世间事皆能之,唯不能担粪与着棋。”他性情淡泊,爱梅如痴。在故里时唯以读书种梅为乐。相传,他于故居前后种梅三百六十余株,将每一株梅子卖得的钱,包成一包,投于瓦罐,每天随取一包作为生活费,待瓦罐空了,刚好一年,新梅子又可兑钱了。他种梅、赏梅、卖梅,过着恬然自乐的生活,常在梅园里独自吟哦,写过许多有名的梅花诗,如:
从芳摇落独喧轩,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林和靖爱梅,亦爱四处游学,足迹遍于江淮之间。到四十多岁时,便结庐于杭州孤山。孤山傍湖,山不高而清秀。他绕庐植梅,依山种树,以种梅为乐。凭林和靖道德文章,高官厚禄不难立致。但他泰然隐居,绝意仕途,甚至宋真宗赵恒闻其名,请他去给太子教书,这一千载难遇的美职,也被他一口拒绝。在他临终时还为此而自豪。他在绝笔诗中写道:
湖上青山对结庐,坟前秋色亦萧疏。
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
朝野之士仰慕他高风亮节,纷纷慕名前往拜访,但他绝不回访。相传,他从家乡奉化带去两鹤,被他驯化,善知人意,会买菜报讯。纵之飞入云霄,盘旋于西湖山水之间,尔后复归笼中。林和靖爱逾珍宝。他常泛小舟游西湖诸寺院,每有客至,小童即延入小坐,开笼纵鹤。在西湖游览的林和靖见家鹤飞翔,便知有客来访,即掉小舟而归。传说,在林和靖死时,他养的这两只鹤在墓前悲鸣而死。他在一首咏鹤诗中写道:
皋禽名祗有前闻,孤引圆吭夜正分;
一唳便惊寥泬破,亦无闲意到青云。
林和靖终身不娶,以种梅养鹤为乐。时人说他“以梅为妻,以鹤为子”,“梅妻鹤子”的佳话因而留传千载。这只是他人生的一面。他人生的另一面还是情怀绵绵。这在他写的《长相思》这首著名的词里可以看出: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别离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林和靖对故乡的怀恋之情,亦常见笔端:“半夜月欲落,千山人忆往。”“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殷殷思念屡溢言表。
林和靖的一生是隐居的一生,也是他刻意学术的一生。他写的诗,风格独特,清新自然,尤多奇句。北宋著名政治家范仲淹称赞他:“风格固若厚,文章到老醇。”著名诗人欧阳修、黄庭坚都很欣赏他那清新奇特的作品。但他不想以诗传世,故随写随丢,传下来不多。经后人搜集,仅得诗词三百余篇,题名《林和靖诗集》。
林和靖的节操和学识很得宋真宗的赏识,曾赐号“和靖处士”。死后,宋仁宗赵祯也“赐谥和靖先生,赙粟帛”。
林和靖虽隐于孤山,死于孤山,葬于孤山,但他故乡黄贤村,连妇孺皆知这位“梅鹤太公”。人们对这位先贤的尊敬,历千年不衰。旧时族规定每年清明轮番去孤山扫墓,并一直保持到解放后五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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