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先生所著《中国哲学史》是第一部完整的具有现代意义的中国哲学史。第一篇 是子学时代,第二篇 为经学时代。从孔子到淮南王为子学时代,自董仲舒到康有为为经学时代。子学时代主要介绍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的学说,经学时代则记述了从汉代到晚清整个中国哲学思想发展的脉络。
冯友兰著《中国哲学史》是第一部完整的具有现代意义的中国哲学史,为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奠基之作。陈寅恪评此书,赞为“取材谨严,持
论精确”。《中国哲学史》基本架构已为中国哲学史界普遍接受,许
多观点(如名家应分为惠施之“合同异”、公孙龙之“离坚白”两派;二程
思想不同,分别为心学、理学之先驱;又如程朱异同,陆王异同,朱王异同
;等等),均发前人所未发,在学术界享有盛誉
“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笼统地说,这句话说明同和异的相对性,但其准确意思难于索解。
公孙龙主张“离坚白”,惠施主张“合同异”。
公孙龙的“离坚白”。
公孙龙的“离坚白”学说是从对“坚白石”的分析出发的。《公孙龙子·坚白论》说:“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即人们用眼睛看,不知道它是坚硬的,而知道石是白颜色的,这就是没有坚硬;用手摸不知道它是白颜色,而知道它是坚硬的,这就是没有白颜色。在前一种情况下,坚硬藏了起来。在后一种情况下,白色藏了起来。这叫作“自藏”。《坚白论》又说:“得其白,得其坚,见与不见离。不见离一。一不相盈,故离离也者,藏也。”看到它的白颜色,摸到它的坚硬,有“见与不见”的情况,这就叫离,因为石与坚、白不能互相包含,所以就分离了。分离了也就是藏起来了。他认为,“天下未有若坚,而坚藏”。又说:“若白者必白,则不白石物而白焉。”“石其无有,恶取坚白乎?故离也。”这是说,不使石与物变坚硬而独立的坚硬(即抽象的坚硬),天下是没有的。这就是说,坚硬藏起来了。若白颜色本身定是白颜色的话,它就不必通过使物体发白而表现自己是白。他把本身是白颜色看成一种抽象的白颜色。它看不见,即是藏起来了。石头假如没有独立成为石的本领,又怎么能够形成既坚又白的石呢?因此,他的结论是白色与坚硬并不是结合在石头里面,而是脱离石头独立存在的。这就是“离坚白”学说的主要论点。这一学说把事物的各种属性一方面与物质实体割裂开,另一方面又把它们一一孤立起来而否认其统一性。这在哲学上就意味着一般不是存在个别之中,而是可以脱离个别单独存在的。公孙龙“离坚白”学说的诡辩性质,在他的“白马非马”的命题中表现最为明显。
“白马非马”是古代思想史上的著名命题。公孙龙的论证是这样的:“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①“马”一词是指马的形态,凡是具有马的形态的都命名为马。“白”一词是指白的颜色,凡是白颜色的都命名为白。“白马”是马的形态再加上白的颜色,亦即白颜色的马。可见,马与白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所以他说:“白马非马”。这是从概念的内涵方面来论证的。其次,他又从“马”与“白马”的外延不同来论证。他说:“求马,黄、黑马皆可致;求白马,黄、黑马不可致”。②马一词的外延包括一切马在内,所以黄马、黑马都在内。白马的外延仅限于白颜色的马,所以黄马、黑马不在内。马与白马两个概念既然有这样的差别,所以他说:“白马非马”。第三,他又从个别(个性)与一般(共性)的关系来论证。他说:“白马,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白与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③这是说,白是一切白色的共性,而不是马,马是一切马的共性,而不是白。白马指白色的共性加上马的共性。所以白马并不是马。
惠施的“合同异”
惠施的“历物十事”贯穿着“合同异”的思想,他是名家“合同异”派的代表人物。他说:“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这里是指事物本身的同一与差别的相对性。“大同”和“小同”有差异,这就叫“小同异”;万物都相同又都不同,这就叫“大同异”。什么是“大同”呢?比如马;凡是属于马这一类动物都包括在内,这就是“大同”。其中黑马、白马、大马、小马等等又有差别,这叫着“小同”。马这个大类概念与黑马、白马这些小类的概念有差别。如果从相同的方面看,这些都是马。由此可以推知,万物都有相同的一面。如果从不同的方面看,这些马又都有差异。由此可以推知,万物都有不同的一面。惠施对事物的统一和差别的相互关系,有一定的认识。他认为事物都有相同之处,同时又有差别。事物的相同和差别是相对的,它们同处于统一体之中。然而惠施特别强调事物的差别是相对的,相同才是绝对的,所以他得出万物“毕同”的结论。这样就把相同的事物和不同的事物都抽象地统一起来。他更进一步推论出:“泛爱万物,天地一体”的结论。《吕氏春秋》说:“天地万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谓大同。”①这是对惠施“泛爱万物,天地一体”的解释,这已与庄子的“万物皆一也”②很接近了。但是,惠施的思想与庄子的相对主义还不能等同。庄子的相对主义否认事物之间有质的差别,实际上是否定了事物的客观存在。惠施并没有完全走入这样的主观主义。惠施对“大同异”、“小同异”概念的内涵和外延进行了分析,看到了其间的变异,只有这样分析,才能如实反映客观事物。而概念的内涵与外延又是不可分割的,二者缺一不可。
因此,主张“合同异”的惠施,也不可能绝对不讲“离”。
同样道理,主张“离坚白”的公孙龙,也不可能绝对不讲“合”。
不过,惠施虽然讲“离”,但最终还是讲“合”,而公孙龙虽然讲“合”,但最终还是讲“离”。由此可见,惠施着重在概念外延的扩大,而公孙龙则着重在内涵的分离。这样看来,“合同异”、“离坚白”两派的名称还是符合惠施、公孙龙思想实际的。
名家哲学是先秦哲学中很有特色的一派,对道家和魏晋玄学影响很大,其旨趣在于从认识论、本体论和逻辑学方面,理清名实关系。名家哲学分为两派:惠施一派的“合同异”和公孙龙一派的“离坚白”。惠施设定了一种绝对的参照系,把世间万物放在其中,昭显出它们相同或相异的相对性,由此推出一种人生观:天地一体,泛爱万物。公孙龙对语言有更精致的分析,得出与柏拉图的理念论想契合的“指物论”,认为名词指示了不同于现实世界的一个共相世界,而且后者决定了前者的存在。基于这种学说,他提出了一些乍闻之下非常怪异的辩论,比如“白马非马”之类。
关于名家的起源,冯友兰认为:“名家者流,盖出于讼师”。(大概这个就是现代律师的祖师爷了吧?)名家既出于讼师,他们咬文嚼字也是职业习惯使然,与主流思潮似乎不相类。
惠施的相对论:万物是相对的,不断变化的。万物之间没有绝对的不同,绝对的界线。万物一体,因而应当泛爱万物,不加区别。
惠施相传是宋国人,与庄子为友,常相辩驳。“知不知鱼之乐”的“濠上之辩”即是一有名例子。惠子死,庄子痛哭,以为再无人可以相与磨砺思想了。
惠施著作今已失传,他所提的一些命题,仅《庄子。天下篇》有录。历数十条孤立的结论,没有任何论证。
命题一说:“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
命题二说:“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无厚是至薄,无厚不可积,但却可以延伸,面积大可至千里。
命题三说:“天与地卑,山与泽平。”
命题四说:“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太阳刚升到天空正中,同时就开始西斜了,一个东西刚生出来,同时就开始死亡了。
命题五说:“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笼统地说,这句话说明同和异的相对性,但其准确意思难于索解。
命题六说:“南方无穷而有穷。”
命题七说:“今日适越而昔来。”
命题八说:“连环可解也。”这是讲连续与间断的统一。
命题九说:“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所谓“天下无方,故所在为中。”
命题十说:“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
公孙龙的共相论:公孙龙强调“名”是绝对的、不变的。他由此得出与柏拉图的理念或共相相同的概念。
公孙龙的学说,记载于《公孙龙子》中,要点包括“白马非马”、“离坚白”和“指物论”。白马非马大家听的多了,这里说说“离坚白”。
依常人所见,石、坚、白是三为一体的,石头同时含藏着坚硬和白色两种性质,坚和白不可分离。这位有“解剖癖”的公孙龙竟然把刀子伸向了石头,剔出了石头的骨肉:骨是石头的坚硬,肉是石头的白色。骨归骨,肉归肉,你中无我,我中无你。这就是“离坚白”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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