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解蔽篇》(第二十一)亦有:“故《道经》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危微之几,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故人心譬如盘水,正错而勿动,则湛浊在下,而清明在上,则足以见鬒眉而察理矣。微风过之,湛浊动乎下,清明乱于上,则不可以得大形之正也。心亦如是矣。”
人心的危险,道心的微小,危险的微小机会,只有明智的君子才能知道的
意思是:不懂得这些,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君子。懂得这些,也不能说他就不是一个小人。
出自《儒效篇》,选自战国荀况《荀子》第八篇。
节选原文:
若夫充虚之相施易也,“坚白”“同异”之分隔也,是聪耳之所不能听也,明目之所不能见也,辩 士之所不能言也,虽有圣人之知,未能偻指也。不知无害为君子,知之无损为小人。 工匠不知,无害为巧;君子不知,无害为治。王公好之则乱法,百姓好之则乱事。 而狂惑戆陋之人,乃始率其群徒,辩其谈说,明其辟称,老身长子,不知恶也。夫 是之谓上愚,曾不如相鸡狗之可以为名也。
译文:
至于虚实的相互转化,“离坚白”“合同异”的分析,即使是耳聪的人也听不明白,眼明的人也看不清楚,善辩的人也不能说清楚,即使有了圣人的智慧,也不能轻易说得清。不懂得这些,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君子。懂得这些,也不能说他就不是一个小人。就如工匠,他不懂得这些,并不妨碍他成为能工巧匠;君子不懂得这些,也不妨碍治理国家大事。
天子诸侯喜好奸事、奸道,就会搞乱法度;老百姓喜好奸事、奸道,就会搞乱事情。狂妄糊涂呆笨愚蠢的人,就开始带领他们的徒众,申辩他们的奇谈怪论,并用譬喻和引证来阐明,即使到了人老子大之时也不知厌恶。这就叫做最愚蠢的人,还不如鉴别鸡狗优劣的人可以因此获得名声。
扩展资料
《儒效篇》本篇除了论述大儒的作用外,还论述了圣人、君子、劲士、儒雅、小儒、俗儒、俗人、众人、鄙夫几类人的德行,并强调了学习与法度的重要性。
《荀子》是战国后期儒家学派最重要的著作,全书一共32篇,是他和弟子们整理或记录他人言行的文字,但其观点与荀子的一贯主张是一致的。在前27篇中,也有几篇,如《议兵》、《大略》等可能是他的学生整理而成的,大部分是荀子自己所写。
《荀子》的注本除唐杨倞的《荀子注》外,清王先谦的《荀子集解》,汇集清代学者的训诂考订成就,内容翔实;梁启雄的《荀子简释》综合诸家校释成果,尤重“简易、简明、简要”;另有章诗同的《荀子简注》、熊公哲的《荀子今注今释》等。
荀子是战国后期赵国人,时人尊称为荀卿,汉时避汉宣帝刘询讳称为孙卿。年五十,始游学于齐国,曾在齐国首都临淄(今山东淄博市)的稷下学宫任祭酒。因遭谗而适楚国,任兰陵(今山东省兰陵县)令。以后失官家居,著书立说,死后葬于兰陵(兰陵县有荀子墓)。
著名学者韩非、李斯均是他的学生。荀子是一位儒学大师,在吸收法家学说的同时发展了儒家思想。他尊王道,也称霸力;崇礼义,又讲法治;在“法先王”的同时,又主张“法后王”。
孟子创性善论,强调养性;荀子主性恶论,强调后天的学习。这些都说明他与嫡传的儒学有所不同。他还提出了人定胜天,反对宿命论,万物都循着自然规律运行变化等朴素唯物主义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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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十六个字便是儒学乃至中国文化传统中著名的“十六字心传”。古文《尚书·大禹谟》中有所记载,《荀子·解蔽篇》中也有类似的引注,称:“《道经》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傲。’危微之几,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据传,这十六个字源于尧舜禹禅让的故事。当尧把帝位传给舜以及舜把帝位传给禹的时候,所托付的是天下与百姓的重任,是华夏文明的火种;而谆谆嘱咐代代相传的便是以“心”为主题的这十六个汉字。可见其中寓意深刻,意义非凡。 一人心惟危
“人心惟危”可以有多种理解与解释,至少可从以下三方面来体会其内涵。首先,“危”之古字形(小彖),上面是人,中间是山崖,下面是腿骨节形状,寓意临高而危,包含有危险的意思。李□先生曾有这样的分析:“人之病疼各别,或在声色,或在货利,或在名高,一切胜心、妒心、悭心、吝心、人我心、是非心,种种受病,不一而足。”(《二曲集》,中华书局1996年版:第2页)如是可以反映出人心之凶险。 其次,“危”宇包含着“危机”的意思,作为对危机的理解,其中有危险,同时具有机会。禅门有言:“生死事大,异常迅速。”人之生命有限,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体会与觉悟生命的意义,那么确实是一种莫大的危机;但若是能够视透这种危机,一旦明了了生死,那么自是危中的机会了。印度诗人泰戈尔曾经在其诗中表达愿望:让我死了再死,来体会这生的意义。美国心理学家埃利希·弗洛姆也曾有同样的感叹:让我生了再生,来参悟这生死不解之谜。类似的表白很能使人联想到一种绝地逢生的意境,也算是一种对“人心之危”的理解吧。 再者,汉字的“危”亦包含着一种”危惧”,如“人人自危”之说。《诗经·小□》有:“战战兢兢,如临探渊,如履薄冰”;老子在其《道德经·十五章》形容古之善为道者时称其为:“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实际上,危惧中包含着一种警戒,如乾卦之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朱熹注曰:(乾之九三)“重刚不中,居下之上,乃危地也。”然而,君子占之,能忧惧如是,则虽处危地而无咎也。 二道心惟微
“道心”乃天地自然之心,可译为英文的the heart of nature。《易经·复卦·彖》中有言,“复,其见天地之心乎”。观复之卦象,朱熹曾感叹:积阴之下一阳复生,天地生物之心几于灭息,而至此乃复可见。朱熹评论说:“在人则为静极而动,恶极而善,本心几息而复见之端也。”对此,邵子有诗为证:“冬至于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玄酒味方淡,太音声正希。此言如不信,更请问包羲。”(朱熹注《周易》,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70页)程颐亦有类似的评论:“一阳复于下,乃天地自然之心也。先儒皆以静为见天地之心,盖不知动之端乃天地之心也,非知道者孰能识之。”(《周易折中·卷九·彖上传》) 道心之微妙,也可从《道德经》中得以引证:“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中有信。”(《道德经 ·二十一章》)道之玄妙,也衬托出道心之微妙。于是,这里就有了“以心观心”的妙用,以达到心性融合惟精惟一的境地。 《大学》作为后代儒学入门经典,开宗明义儒家思想的三种基本纲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实际上,“明明德”也即阐发微妙灵明的本心;得道之心本与万物融为一体,彼此不分你我,这也就是“亲民”的内涵;道心本来自善,而不自有其善,也便是“止至善”。 对于“道心惟微”的体验,李□先生还曾有这样一番精妙的描述与发挥:“胸次悠然,一味养虚,以心观心,务使一念不生。久之,自虚室生白,天趣流盎,彻首彻尾,涣然莹然,性如朗月,心若澄水,身体轻松,浑是虚灵。秦镜朗月,不足以喻其明;江汉秋阳,不足以拟其皓。行且微尘六合,瞬息千古。区区语言文字,曾何足云。即有时不得不言,或见之语言文字,则流于既溢,发于自然;不烦苦思,不费安排,言言天机,字字性灵,融透爽快,人已咸惬矣。”(《二曲集》中华书局 1993年版:第145页)以心观心,心性统一,犹如无极而太极,阴阳乾坤之变化,也便是这“人心惟危,道心惟微”的意境与内涵了。 三“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十六字心传”,实际是儒学之精髓所在,《中庸》之核心与纲领。子程子有言:“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朱熹《四书章句集注》)此乃对十六宇心传之“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精辟注解,由此演变出《中庸》之孔门儒学传授心法。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诚然,率性必为率天地自然之性,也即“惟精惟一’’的写照。陆九渊注解这“十六字心传”的时候,也强调了心性的统一,而不是偏执于二心之区分:“心一也,自人而言,则曰惟危;自道而言,则曰惟微。罔念作狂,克念作圣,非危乎?无